第17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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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7 章
郁長臨坐下，微垂的眼眸裏似有一股情緒在找尋某種記憶，薄唇微抿著。
見郁長臨漸有失意之色，藍瀾道：“師父，如果會讓你傷心的話，就不要講了。”
郁長臨卻淺笑地看著藍瀾道：“其實我和小瀾兒有些相似，都是被父母遺棄的孩子。”
“啊？”藍瀾失聲，驚訝地看著郁長臨。
“你是一出生就被拋棄，我是八歲的時候被父親拋棄，十二歲的時候連母親都割舍下了我。”郁長臨幽幽嘆了一聲，眼波平靜。
他嘴角的笑容並非強裝出來的，畢竟六百年過去了，有些事該釋懷了，不過是因為忽然觸景生情，又因為恰好和他這最心愛的小徒兒同病相憐，所以感觸才深了一些。
“我爹沒什麽好說的，賭徒一個，輸得傾家蕩產，要拿妻兒抵債，我娘知道了帶著我就從家鄉連夜逃走了。”見藍瀾往自己身邊挪了挪，有意親近自己，郁長臨只覺欣慰，更少了幾分傷感，繼續道，“我這個拖油瓶拖了我娘四年，最後因為一個道士說如果將我留在身邊，她一輩子都會落魄潦倒。大概是我爹的事給她的刺激太大，所以後來她把我領到了山裏，頭也不回地走了。”
藍瀾驚訝不已，想到自己被遺棄時不過是繈褓中的嬰兒，還沒有任何記憶，真說思念父母，也只是因為從未感受過骨肉之情才有那番歆羨。可郁長臨不同，他是曾經有過完整的家，是清楚地記得自己是為何被拋棄的，相比之下，她比郁長臨要幸運多了。
藍瀾不禁握住郁長臨的手，用兩只手緊緊握著，想要讓他知道她對他的關心和堅定，道：“師父，我不會拋下你的，我會一直在你身邊。”
“就你方才抱著我不撒手的樣子，我絕對不懷疑你說的話。”
藍瀾登時紅了臉，低著頭，無意識地摩挲起掌中郁長臨的手背來，支支吾吾道：“我……我那是一時情緒沒收住……我……我不是故意……”
“是故意的更好。”郁長臨的眼裏已經沒有了愁緒，滿眼都是藍瀾這嬌怯的樣子，煞是可愛。
藍瀾一時間沒明白郁長臨的意思，擡頭問道：“啊？”
不是故意的更好，是什麽意思？自家師父這會兒笑得這麽高興，又是為什麽？
心裏的疑問疑問越來越多，郁長臨在她眼裏的樣子卻越發吸引她的註意，好像怎麽都看不夠似的。
房中氣氛正變得暧昧，幾記叩門聲不合時宜地響起，嚇得藍瀾趕忙收回手，蹭地一聲站起身，走開了幾步。
郁長臨倒是鎮定得多，親自去開門，見到的正是虞潛。
虞潛沒好氣道：“阿爺找你。”
郁長臨走前叮囑藍瀾道：“照看好辟天，他確實累了。”
藍瀾點頭，目送郁長臨離開便守著那把木劍。
黑沙海下難分日夜，藍瀾不知在房中等了多久，一直沒見郁長臨回來，她不免擔心起來，想要出去找人，卻在門口碰見虞鳶。
此時的虞鳶依舊有些失魂落魄，藍瀾好心問道：“你沒事吧？還有……你爹……怎麽樣？”
虞鳶搖頭，道：“阿爺說這次讓我和我爹團聚已是看在你師父的面子上，以後依舊不許我去海底水牢。”
藍瀾雖然不能完全感受到父女生離的痛苦，但只要一想那是明知親人在何處卻無法相見的無奈，再代入她和郁長臨的話，就真的還不如死了。
這樣一想，藍瀾很是同情虞鳶，安慰道：“也許再等等，還會有轉機呢？”
“我們鰻族是不許私自離開黑沙海的，可我爹不光離開了，還跟我娘相遇相愛，生下了我。阿爺沒有殺了我，已經是對我爹最大的仁慈，將他囚在水牢裏至死，才能保我的命。”虞鳶說著，本就還紅著的雙眼又泛起淚光，聲音也哽咽起來，“他為了我才一直活著，一直在水牢裏受苦，可我卻不能救他出來。我……”
惻隱心動，藍瀾想給虞鳶一個擁抱來緩解她此時的苦悶悲傷。
可當藍瀾剛觸到虞鳶的衣角，她的指尖就傳來一陣酥麻，並且迅速從小臂傳遞到身體其他地方，她只得立刻縮回手。
感受到藍瀾的好意，虞鳶道：“謝謝你，我沒事。”
此時郁長臨回來了，他的身邊還多了一個須宜。
“師叔？”藍瀾難以置信地看著須宜，問道，“你怎麽來了？”
須宜神秘一笑，道：“我聽見小瀾兒你想我了，我就過來了。”
冷不防後腦被郁長臨重重拍了一把，須宜趕緊捂住，不滿道：“師兄，你也太小氣了吧，我就是開個玩笑。”
郁長臨攔在須宜和藍瀾之間，故作高冷，道：“我的徒弟是跟你拿來開玩笑的？”
藍瀾偷笑，將幾人讓進屋裏，問須宜道：“師叔，你不是在自己的洞府嗎？怎麽突然就來這兒了？”
須宜瞥了郁長臨一眼，道：“我原本也以為我這好師兄疼我，哪知你們剛走，他就給我傳了音，讓我去昆侖山上取雪水，越多越好。我這不是采完了趕緊送過來，也不知他究竟要幹什麽大事。”
郁長臨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的木劍，把玩著手裏那只小巧的紫金葫蘆，道：“沒有劍體在，辟天的靈力終究有限，明日還得你助我一臂之力。”
藍瀾見這陣仗不小，不免擔憂問道：“師父，你到底要幹什麽？”
郁長臨此時卻看著虞鳶，道：“黑沙海的範圍現如今可是比以前小了？”
虞鳶點頭，道：“你怎麽知道？”
“我不光知道黑沙海在變小，我還知道再不修補你們的泉眼，以後這兒就不叫黑沙海，直接改叫黑沙漠。”郁長臨道。
虞鳶驚道：“你說什麽？泉眼壞了？不可能，如果泉眼出問題，阿爺不會不說的。”
“如果說了並不能解決問題呢？”郁長臨道，“一千年前，泉眼就有了枯竭的跡象，不過是靠虞南族長和幾位長老極力維持，才減緩了泉眼衰竭的速度，但治標不治本。”
“你怎麽知道這些的？”
郁長臨不作聲，視線在其餘三人之間逡巡，意味深長。最後他一拍同樣困惑不解的須宜腦門，道：“你忘了後來留在藏書閣的是誰了？”
須宜揉了揉痛處，回想著郁長臨的話，道：“是虞靖！我怎麽把她忘了，她就是這裏的霹靂鰻。”
“鰻族大多安於黑沙海的生存環境，很少有離開的，族內也有禁止離開的規矩。但虞靖是個例外，她想去天界，更想找到修覆泉眼的辦法，所以當初，她花了不少功夫證明決心，終於征得長老們的同意去了天選宮，是我和須宜的同窗。”郁長臨這是特意解釋給虞鳶聽的，“算起來，她是你的族姑吧。”
“她又怎麽知道泉眼的事？還告訴你？”
“真不是我吹，我師兄當年風流英俊，風采卓然，天選宮裏不知多少姑娘早就芳心暗許……”須宜道。
“就他？”虞鳶冷笑一聲，“這麽個狗神仙？吹吧你就。”
“我可沒有瞎說，不信你回頭去……”須宜餘光一掃，見藍瀾正低著頭用力地掰手指，像是生氣了似的，他忙道，“小瀾兒你怎麽了？好端端的怎麽忽然不高興了？誰惹你了？告訴師叔，師叔幫你出氣。”
藍瀾咬著唇，看了須宜一眼，又轉去看郁長臨，眉頭皺得格外緊，表情有些委屈也確實有些不開心。
郁長臨笑睨了須宜一眼，走近藍瀾，道：“那是她們喜歡我，我可沒有那些心思。”
藍瀾低轉視線，咕噥道：“你跟我說什麽，我又管不著。”
心念告訴郁長臨，藍瀾心裏已經笑了，他便又拍了須宜腦袋，道：“那我幫你教訓須宜，他話多，吵著你了。”
藍瀾快速看了郁長臨一眼，忍著已經爬上眼角眉梢的笑意，問道：“那你回答虞鳶的問題，人家虞靖前輩好端端的，幹嘛告訴你這麽隱秘的事？”
“她雖身在一重天，但到底是關心自己族人的。我就是想著，她六百年沒回來了，所以咱們出來前，我特意去看看她，想著幫她捎個信兒，哪知得了這麽大一個秘密，可不得好好利用。”郁長臨笑意不止，睇著藍瀾問道，“這個回答滿意了？”
藍瀾仍憋著那口氣，道：“她肯和你說那麽多，證明你們的關系確實匪淺。”
“不敢說我是人見人愛的那個，正常的交友結伴總是沒有問題的。”郁長臨揉了揉藍瀾的腦袋，再掂著手裏那只紫金葫蘆，道，“師弟這次辛苦了，回頭我會和小瀾兒一起在雲笈面前幫你說好話的。”
須宜卻急了起來，拉著郁長臨低聲道：“我好歹是長輩，你在小輩面前給我留點面子行不行？”
郁長臨心情大好，道：“時候不早了，我和須宜先回去，小瀾兒，晚上好好休息。”
藍瀾起身送他們，隱約聽見須宜和郁長臨說什麽“心劍”“虛弱”“性命之憂”這樣的話。她雖感到奇怪，但如今修覆泉眼要緊，她便準備暫且將這些疑問都放在心裏。
可轉眼時，藍瀾瞧見那把木劍，想起辟天之前說過她破了郁長臨心劍這事，心中實在好奇，便走去床邊，對木劍道：“辟天，你能跟我說說師父心劍的事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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郁長臨坐下，微垂的眼眸裏似有一股情緒在找尋某種記憶，薄唇微抿著。
見郁長臨漸有失意之色，藍瀾道：“師父，如果會讓你傷心的話，就不要講了。”
郁長臨卻淺笑地看著藍瀾道：“其實我和小瀾兒有些相似，都是被父母遺棄的孩子。”
“啊？”藍瀾失聲，驚訝地看著郁長臨。
“你是一出生就被拋棄，我是八歲的時候被父親拋棄，十二歲的時候連母親都割舍下了我。”郁長臨幽幽嘆了一聲，眼波平靜。
他嘴角的笑容並非強裝出來的，畢竟六百年過去了，有些事該釋懷了，不過是因為忽然觸景生情，又因為恰好和他這最心愛的小徒兒同病相憐，所以感觸才深了一些。
“我爹沒什麽好說的，賭徒一個，輸得傾家蕩產，要拿妻兒抵債，我娘知道了帶著我就從家鄉連夜逃走了。”見藍瀾往自己身邊挪了挪，有意親近自己，郁長臨只覺欣慰，更少了幾分傷感，繼續道，“我這個拖油瓶拖了我娘四年，最後因為一個道士說如果將我留在身邊，她一輩子都會落魄潦倒。大概是我爹的事給她的刺激太大，所以後來她把我領到了山裏，頭也不回地走了。”
藍瀾驚訝不已，想到自己被遺棄時不過是繈褓中的嬰兒，還沒有任何記憶，真說思念父母，也只是因為從未感受過骨肉之情才有那番歆羨。可郁長臨不同，他是曾經有過完整的家，是清楚地記得自己是為何被拋棄的，相比之下，她比郁長臨要幸運多了。
藍瀾不禁握住郁長臨的手，用兩只手緊緊握著，想要讓他知道她對他的關心和堅定，道：“師父，我不會拋下你的，我會一直在你身邊。”
“就你方才抱著我不撒手的樣子，我絕對不懷疑你說的話。”
藍瀾登時紅了臉，低著頭，無意識地摩挲起掌中郁長臨的手背來，支支吾吾道：“我……我那是一時情緒沒收住……我……我不是故意……”
“是故意的更好。”郁長臨的眼裏已經沒有了愁緒，滿眼都是藍瀾這嬌怯的樣子，煞是可愛。
藍瀾一時間沒明白郁長臨的意思，擡頭問道：“啊？”
不是故意的更好，是什麽意思？自家師父這會兒笑得這麽高興，又是為什麽？
心裏的疑問疑問越來越多，郁長臨在她眼裏的樣子卻越發吸引她的註意，好像怎麽都看不夠似的。
房中氣氛正變得暧昧，幾記叩門聲不合時宜地響起，嚇得藍瀾趕忙收回手，蹭地一聲站起身，走開了幾步。
郁長臨倒是鎮定得多，親自去開門，見到的正是虞潛。
虞潛沒好氣道：“阿爺找你。”
郁長臨走前叮囑藍瀾道：“照看好辟天，他確實累了。”
藍瀾點頭，目送郁長臨離開便守著那把木劍。
黑沙海下難分日夜，藍瀾不知在房中等了多久，一直沒見郁長臨回來，她不免擔心起來，想要出去找人，卻在門口碰見虞鳶。
此時的虞鳶依舊有些失魂落魄，藍瀾好心問道：“你沒事吧？還有……你爹……怎麽樣？”
虞鳶搖頭，道：“阿爺說這次讓我和我爹團聚已是看在你師父的面子上，以後依舊不許我去海底水牢。”
藍瀾雖然不能完全感受到父女生離的痛苦，但只要一想那是明知親人在何處卻無法相見的無奈，再代入她和郁長臨的話，就真的還不如死了。
這樣一想，藍瀾很是同情虞鳶，安慰道：“也許再等等，還會有轉機呢？”
“我們鰻族是不許私自離開黑沙海的，可我爹不光離開了，還跟我娘相遇相愛，生下了我。阿爺沒有殺了我，已經是對我爹最大的仁慈，將他囚在水牢裏至死，才能保我的命。”虞鳶說著，本就還紅著的雙眼又泛起淚光，聲音也哽咽起來，“他為了我才一直活著，一直在水牢裏受苦，可我卻不能救他出來。我……”
惻隱心動，藍瀾想給虞鳶一個擁抱來緩解她此時的苦悶悲傷。
可當藍瀾剛觸到虞鳶的衣角，她的指尖就傳來一陣酥麻，並且迅速從小臂傳遞到身體其他地方，她只得立刻縮回手。
感受到藍瀾的好意，虞鳶道：“謝謝你，我沒事。”
此時郁長臨回來了，他的身邊還多了一個須宜。
“師叔？”藍瀾難以置信地看著須宜，問道，“你怎麽來了？”
須宜神秘一笑，道：“我聽見小瀾兒你想我了，我就過來了。”
冷不防後腦被郁長臨重重拍了一把，須宜趕緊捂住，不滿道：“師兄，你也太小氣了吧，我就是開個玩笑。”
郁長臨攔在須宜和藍瀾之間，故作高冷，道：“我的徒弟是跟你拿來開玩笑的？”
藍瀾偷笑，將幾人讓進屋裏，問須宜道：“師叔，你不是在自己的洞府嗎？怎麽突然就來這兒了？”
須宜瞥了郁長臨一眼，道：“我原本也以為我這好師兄疼我，哪知你們剛走，他就給我傳了音，讓我去昆侖山上取雪水，越多越好。我這不是采完了趕緊送過來，也不知他究竟要幹什麽大事。”
郁長臨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的木劍，把玩著手裏那只小巧的紫金葫蘆，道：“沒有劍體在，辟天的靈力終究有限，明日還得你助我一臂之力。”
藍瀾見這陣仗不小，不免擔憂問道：“師父，你到底要幹什麽？”
郁長臨此時卻看著虞鳶，道：“黑沙海的範圍現如今可是比以前小了？”
虞鳶點頭，道：“你怎麽知道？”
“我不光知道黑沙海在變小，我還知道再不修補你們的泉眼，以後這兒就不叫黑沙海，直接改叫黑沙漠。”郁長臨道。
虞鳶驚道：“你說什麽？泉眼壞了？不可能，如果泉眼出問題，阿爺不會不說的。”
“如果說了並不能解決問題呢？”郁長臨道，“一千年前，泉眼就有了枯竭的跡象，不過是靠虞南族長和幾位長老極力維持，才減緩了泉眼衰竭的速度，但治標不治本。”
“你怎麽知道這些的？”
郁長臨不作聲，視線在其餘三人之間逡巡，意味深長。最後他一拍同樣困惑不解的須宜腦門，道：“你忘了後來留在藏書閣的是誰了？”
須宜揉了揉痛處，回想著郁長臨的話，道：“是虞靖！我怎麽把她忘了，她就是這裏的霹靂鰻。”
“鰻族大多安於黑沙海的生存環境，很少有離開的，族內也有禁止離開的規矩。但虞靖是個例外，她想去天界，更想找到修覆泉眼的辦法，所以當初，她花了不少功夫證明決心，終於征得長老們的同意去了天選宮，是我和須宜的同窗。”郁長臨這是特意解釋給虞鳶聽的，“算起來，她是你的族姑吧。”
“她又怎麽知道泉眼的事？還告訴你？”
“真不是我吹，我師兄當年風流英俊，風采卓然，天選宮裏不知多少姑娘早就芳心暗許……”須宜道。
“就他？”虞鳶冷笑一聲，“這麽個狗神仙？吹吧你就。”
“我可沒有瞎說，不信你回頭去……”須宜餘光一掃，見藍瀾正低著頭用力地掰手指，像是生氣了似的，他忙道，“小瀾兒你怎麽了？好端端的怎麽忽然不高興了？誰惹你了？告訴師叔，師叔幫你出氣。”
藍瀾咬著唇，看了須宜一眼，又轉去看郁長臨，眉頭皺得格外緊，表情有些委屈也確實有些不開心。
郁長臨笑睨了須宜一眼，走近藍瀾，道：“那是她們喜歡我，我可沒有那些心思。”
藍瀾低轉視線，咕噥道：“你跟我說什麽，我又管不著。”
心念告訴郁長臨，藍瀾心裏已經笑了，他便又拍了須宜腦袋，道：“那我幫你教訓須宜，他話多，吵著你了。”
藍瀾快速看了郁長臨一眼，忍著已經爬上眼角眉梢的笑意，問道：“那你回答虞鳶的問題，人家虞靖前輩好端端的，幹嘛告訴你這麽隱秘的事？”
“她雖身在一重天，但到底是關心自己族人的。我就是想著，她六百年沒回來了，所以咱們出來前，我特意去看看她，想著幫她捎個信兒，哪知得了這麽大一個秘密，可不得好好利用。”郁長臨笑意不止，睇著藍瀾問道，“這個回答滿意了？”
藍瀾仍憋著那口氣，道：“她肯和你說那麽多，證明你們的關系確實匪淺。”
“不敢說我是人見人愛的那個，正常的交友結伴總是沒有問題的。”郁長臨揉了揉藍瀾的腦袋，再掂著手裏那只紫金葫蘆，道，“師弟這次辛苦了，回頭我會和小瀾兒一起在雲笈面前幫你說好話的。”
須宜卻急了起來，拉著郁長臨低聲道：“我好歹是長輩，你在小輩面前給我留點面子行不行？”
郁長臨心情大好，道：“時候不早了，我和須宜先回去，小瀾兒，晚上好好休息。”
藍瀾起身送他們，隱約聽見須宜和郁長臨說什麽“心劍”“虛弱”“性命之憂”這樣的話。她雖感到奇怪，但如今修覆泉眼要緊，她便準備暫且將這些疑問都放在心裏。
可轉眼時，藍瀾瞧見那把木劍，想起辟天之前說過她破了郁長臨心劍這事，心中實在好奇，便走去床邊，對木劍道：“辟天，你能跟我說說師父心劍的事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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